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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徽商资料选编-明-

时间:2024-12-18作者:关注古籍府免费领取阅读:43分类: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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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明清徽商资料选编-明-

目录

前言1

凡例1

第一章 明清时期的徽州社会1

第一节 自然环境1

第二节 风俗习惯17

第二章 徽商资本的来源与积累58

第一节 资本来源58

第二节 资本积累72

第三章 徽商经营的行业109

第一节 盐业109

第二节 典业157

第三节 茶叶业173

第四节 木材业181

第五节 其他行业196

第四章 徽商的活动范围和经营方式215

第一节 活动范围215

第二节 经营方式258

第三节 商业道德273

第五章 徽商资本的出路293

第一节 购置土地293

第二节 助修祠堂书院305

第三节 助饷助赈320

第四节 兴水利筑道路337

第五节 抚孤恤贫等义举347

第六节 奢侈性消费360

第七节 投资产业370

附录376

第六章 徽商的政治态度381

第一节 徽商与封建政治势力381

第二节 徽商与农民起义415

第三节 徽商与倭寇425

第七章 徽商与学术文化438

第一节 贾而好儒438

第二节 徽商子弟的业儒与仕进481

引用书目505

第一章 明清时期的徽州社会

第一节 自然环境

   弘治《徽州府志》卷11

2 《禹贡》扬州之域。春秋属吴。后属越。战国属楚。秦属鄣郡,为黟歙两县地都尉治歙。后汉仍属丹阳郡。建安十三年,孙权分属新都郡,时郡治始新县,浙江严州府淳安县晋属新安郡。宋齐因之。梁末分置新宁郡,见元和志,按南史太平二年封陈十郡,有扬州之新宁,府志,承圣二年置,治海宁陈省新宁,仍属新安郡。按《陈书 文帝纪》,天嘉三年以新宁郡属东扬州,盖其后省也。隋开皇九年,平陈,省新安郡,始改置歙州,治休宁县。大业三年,改歙州为新安郡。按自晋至陈,新安郡皆仍旧治,至是始移其名于今府,而改故新安为遂安,今县为严州府义宁元年,始移治歙县。唐武德四年,置歙州总管府。贞观元年,复曰歙州,属江南西道。五代初,属杨吴,后属南唐。宋属江南东路。宣和三年,改为徽州。元至元十四年,升徽州路,属江浙行省。明太祖初,改兴安府。吴元年,改徽州府,直隶南京。本朝初,属江南左布政使司。康熙六年,分属安徽省。领县六:歙县、休宁县、婺源县、祁门县、黟县、绩溪县。

   《嘉庆重修一统志》卷112《徽州府一》

3 陆亻……(唐贞元)十八年二月十八日出刺歙州,朝野之贤者惜其去,韩愈序送之曰:“歙大州也,刺史尊官也,由郎官而往者,前后相望也。当今赋出于天下,江南居十九,宣使之所察,歙为富州,宰相之所荐闻,天子之所选用,其不轻而重也较然矣”。

   淳熙《新安志》卷9

4 元和三年秋,以右庶子卢坦为宣歙观察使。坦到官,值旱饥,谷价日增,或请抑其价。坦曰:“宣歙土狭谷少,所仰四方之来者。若价贱,则商船不复来,民益困矣。”既而米斗二百,商旅辐辏,民赖以生。

   淳熙《新安志》卷9

5 本府万山中,不可舟车,田地少,户口多,土产微,贡赋薄,以取足于目前日用观之则富郡,一遇小灾及大役则大窘,故自唐以前,贡赋率轻。下至唐末吴杨氏及南唐偏据一隅,征敛无节,甚至取砚亦有专务。宋兴未能尽革。南渡后,仰给江南诸郡,至于酒醋之榷,亦有专官专库。元赋虽不增,而额外又有金铁诸课,民不聊生。

   弘治《徽州府志》卷2《食货一》

6 新都故为瘠土,岩谷数倍土田,无陂池泽薮之饶,惟水庸为牺牺,即力田终岁,赢得几何

   《太函集》卷7《新都太守济南高公奏最序》

7 徽郡保界山谷,土田依原麓,田瘠确,所产至薄,独宜菽麦红虾籼,不宜稻梁。壮夫健牛,日不过数亩,粪壅缉栉,视他郡农力过倍,而所入不当其半。又田皆仰高水,故丰年甚少,大都计一岁所入,不能支什之一。小民多执技艺,或贩负就食他郡者,常十九。转他郡粟给老幼,自桐江,自饶河,自宣池者,舰相接肩相摩也。田少而值昂,又生齿日益,庐舍坟墓不毛之地日多。山峭水激,滨河被冲啮者,即废为沙碛,不复成田。以故中家而下,皆无田可业,徽人多商贾,盖其势然也。

   《天下郡国利病书 江南20》

   《歙问》

9 《止庵集》中,有《厘弊疏商稿序》略云:(明季)余郡处万山中,所出粮不足一月,十九需外给,远自江广数千里,近自苏松常镇数百里而至,纳钞输牙,舟负费重,与所挟赀准。以故江南米价,徽独高。然自数境来者,杭严两府实司咽喉。前人念若艰险,启壅束力法,茂绩于今,价不益昂,万姓以赖。近故玩弛,杭有坝脚牙侩,更设罗网;严有衙蠹地棍,擅起私税,鱼肉米商,公行罔忌。甚至搁河纵掠,暮夜兴戎,商罹惨剥,势必米贵病民,变生不测,实亦合郡一大关系也。会郡商列诸奸迹,匍匐急控,由本府以至浙直两道院及杭严守令大夫,咸一乃心,奸萌尽拔,乃裒前后情词,寿诸剞劂。……(原按:昔无厘金,而坝脚牙侩私税为病如此,考世变者,不可不知。)

   《歙事闲谭》第6册《明季县中运米情形》

10 燕、赵、秦、晋、齐、梁、江、淮之货,日夜商贩而南;蛮海、闽广、豫章、楚、瓯越、新安之货,日夜商贩而北。

   《李长卿集》卷19

11 赵吉士曰:“郡处万山,百货皆仰于外。陆则肩担顶荷之,夫沿崖陡岭,虽隆冬暗寒而汗雨行;水则溯流推挽,从急湍石濑中负舟以上。垄断之子,挟货以射息,其值固已倍他郡矣。一旦饶河闭籴,则徽民仰屋;越舟不至,六邑无衣;荒旱偶乘,死亡立至。藤下之政,吾民所为望泽者,岂不急急哉!

   康熙《徽州府志》卷8《蠲赈》

12 徽州介万山之中,地狭人稠,耕获三不瞻一。即丰年亦仰食江楚,十居六七,勿论岁饥也。天下之民,寄命于农,徽民寄命于商。而商之通于徽者取道有二:一从饶州鄱、浮,一从浙省杭、严,皆壤地相邻,溪流一线,小舟如叶,鱼贯尾衔,昼夜不息。一日米船不至,民有饥色,三日不至有饿莩,五日不至有昼夺。

   康熙《休宁县志》卷7《汪伟奏疏》

13 今寓内乔木故家相望不乏,然而族大指繁,蕃衍绵亘,所居成聚,所聚成都,未有如新安之盛者。盖其山川复阻,风气醇凝,世治则诗书、什一之业足以自营;世乱则洞壑、溪山之险,亦足以自保。水旱兵戈所不能害,固宜其有强宗巨姓雄峙于其间。

   《重修古歙东门许氏宗谱》卷9《城东许氏重修族谱序》

14 吾徽居万山环绕中,川谷崎岖,峰峦掩映,山多而地少。遇山川平衍处,人民即聚族居之。以人口孳乳故,徽地所产之食料,不足供徽地所居之人口,于是经商之事业以起,牵车牛远服贾,今日徽商之足迹,殆将遍于国中。夫商人离其世守之庐墓,别其亲爱之家庭,奔走四方,靡有定处者,乃因生计所迫。而故乡大好山水,固无日不萦绕于梦魂中。是以徽商有三年一归之旧制,游子天涯,赖有此尔。惟吾徽道途梗阻,交通乏便,……吾徽之由陆路旅行者,东则有大鄣之固,西则有浙岭之塞,北则有黄山之隘;由水路旅行者,则东涉浙江,滩险三百六十,西通彭蠡,滩险八十有四。经历险阻,跋涉山川,糜费金钱,牺牲时日,旅之往来,殊非易事。前所云三年一归者,且有历数三年而来一归之商人,并有避此困难而移家于外者。……

中华民国八年九月歙县吴日法自识

   《徽商便览 缘起》

15 传(指《史记 货殖列传》)之所谓地小人众者,长安、三河、中山、邹鲁、沂泗;而今之所谓地小人众者,则莫甚于江东诸县,而尤莫甚于吾邑(歙县)。

   万历《歙志 货殖》

16 地隘斗绝,厥土驸刚而不化。高山湍悍少潴蓄,地寡泽而易枯,十日不雨,则仰天而呼;一骤雨过,山涨暴出,其粪壤之苗又荡然空矣。大山之所落,多垦为田,层累而上,指至十余级,不盈一亩。

   顺治《歙县志》卷1《舆地 风俗》

17 农力最为勤苦,缘地势陵绝,厥土驸刚而不化。水湍急,潴蓄易枯,十日不雨,则仰天而呼;一雨骤涨,而粪壤之苗又荡然矣。大山之所落,力垦为田,层累而上,十余级不盈一亩。刀耕火种,望收成于万一。深山穷民,仰给杂粮。早出皆耕于山,耦樵于林,以警狼虎;暮则相与荷锄负薪以归。精馐华服,毕生不一遘焉。女人尤号能俭,居乡数月,不占鱼肉,日挫针治缝纫,故俗能蓄积,绝少漏卮,盖亦由内德焉。

   《歙事闲谭》第18册《歙风俗礼教考》

18 歙东乡鲜园林山泽之利,农十三,贾十七。南区水陆两路,陆南山多田少,食资于豆与粟,而枣栗柿橡之产副之;水南则贾,善奇赢,士农错出。北擅茶菱之美,近山之民多业茶,茶时虽妇女无自逸暇。东北则兼商贾之业矣。惟正西土壤沃野,家号富饶,习尚视诸乡较侈,今亦稍减。

   《歙事闲谭》第18册《歙风俗礼教考》

19 歙南山多田少,居民多垦山而种,然皆土山,豆麦攸宜,较采樵之利,不啻倍蓰。且土性坚凝,无倾泻之害。若北乡之山,则石多土薄,惟宜柴薪。迩为外郡流民,赁以开垦,凿山刨石,兴种包芦,土人始惑于利,既则效尤,寝致山皮剥削,石雌沙倾,霉月淫淋,乱石随水而下,淤塞溪流,磕撞途径,田庐涨没,其害与凿矿炼灰等。而且山木童然,柴薪亦为之踊贵,得不偿失。况穷山僻壤,最易藏奸,难免遗患。惟在贤有司曲喻严禁,以杜祸萌,庶无厝火之虞焉。

   《歙事闲谭》第18册《歙风俗礼教考》

20 (岩镇)面西列为贾区,百货具集,舆马负载,往来如织。

岩镇当嘉靖之时,甲族蝉联,人文鹊起,风会之极隆也。

   《岩镇志草》

21 大江之南畿辅为郡九,而以文献称者吾徽为最。徽属邑六,而称富庶,歙为最。歙之名乡无虑数十,敢溪为最。敢溪在城北四十里,平畴沃壤不啻数千亩,四山环合如城,第宅栉比鳞次,皆右族许氏之居焉。其人物衣冠甲于他族。

   《新安歙北许氏东支世谱》卷5《寿昌许公八秩序》

22 (休宁)……舍士而农,则山谷田畴十不有五。厥土驸刚而不化,高水湍悍,少潴易枯。十日不雨,土燥坼如龟文;骤雨暴涨,粪壤悉已淹没。山隈溪隙,肆力垦辟,越十级不盈一亩,犁犊无所施功。入山益深,则势益峻绝,为力愈艰。故中人之家,不惮老稚男妇,毕力胼胝,尽瘁三时,获仅为平野之半。然良民犹免于冻馁,而樵采树艺者,用积储以阜其家脱也。设浸没为胜算,诱卖买为诈讹,非陷罪罟,即归游惰,挽近不尽无也。

   万历《休宁县志 舆地志 风俗》

23 邑(休宁)山多田少,粒米是急,日仰给东西二江,一遇公禁私遏,旬日之艘未至,举皇皇枵腹以待。米商乘而登垄(断)坐握高价,即贵籴可奈何。夫休邑名腴而实瘠,生齿日繁,生计日隘,细民勤其职业,为力最劳,为享最薄,惟司牧者加之意耳。

   康熙《休宁县志》卷1《风俗》

24 (祁门)人性椎鲁,农者十之三。厥田高亢,依山而垦,数级不盈一亩,快牛利剡不得用,入甚薄。岁耸,粉蕨葛佐食;即丰年,谷不能二之一。大抵东人资负载,南人善操舟,西人勤樵采,北人务山植。他则行贾四方,恃子钱为恒产。或春出冬归,或数岁一归,然智浅易盈,多不能累千万。

   同治《祁门县志》卷5《风俗》

25 (祁门)土瘠民贫,岁入无几,多取给于水碓、磁土。旧志谓:“水碓隘河身,磁土伤龙骨”,皆利害攸关。是欲为万世规久远者,今以图谋旦夕,遂狃于目前(原注:康熙县志)。

   同治《祁门县志》卷5《风俗》

26 祁邑田少山多,时逢荒歉,皆取给于江西之饶河。邻有遏籴之时,祁民则坐以待毙。

   《祁门倪氏族谱》卷续

27 士之子恒为士,不能化为农。农终岁勤劬,亩不获一口之入。土瘠而硗,犁仅一咫,(婺源)与休接壤而有膏腴瘦薄之分。一出婺界而入饶,愿瞻田苗隐牛没崔,如是而欲农之为士安可得也。子妇拮据场仅告涤瓶已云空,冬月多掘蕨根以充食,至夏麦登,则屑米气杂米,名曰乾粮,戴星负薪走市觅米,妇子忍饥以待,不幸为负租家夺则数腹皆枵。农之苦孰有如婺者。士农之家五,商之家三,工之家一。技无绝能,习无淫巧,雕金镂玉无所好于人,即工亦无所用。第工砚,盖自叶某始,而今叶氏世之。

   光绪《婺源县志》卷3《风俗》

28 我婺山多田少,而南稍旷衍,东北多依大山之麓,垦以为田。概田岁入,不足供通邑十分之四。幸三面饶接壤,得资其有余以补不足。然山林之利,我婺独擅,惜农力不勤,半成荒秽。

   光绪《婺源乡土志 风俗》

   弘治《徽州府志》卷3《食货二》

30 黟为山邑,田少于山,土地瘠确,高地种菽麦,低地种鞯稻,芝麻芦嗵,各适土宜。而米谷一宗,每年所收,仅供数月之粮。加以土人耕种不得法,锄犁徒把健妇,粪种不师草人,以至所入益寡。虽遇丰年,犹虞欠收,乞籴邻封,成为惯例。矧土带沙质,不宜桑棉,又无蚕织,到处熟地,渐尽荒芜。清季始来客民垦荒,近时日益加多,所种蔗苎薯蓣落花生之属,产额最巨,颇称能尽地力,需要不事外求。然四围高山,尽堪培养森林,苟能处处种竹养木,除作材料之外,以之仿造外国纸张,农工商业,利益无穷。

   《黟县乡土地理 物产》

31 绩邑于徽称最小,而特当入徽之冲。绩邑与歙为接壤,而独受多山之累,且南辕北辙,惟绩鲜挟资之游人;而山压水冲,遍绩有难耕之确土。

   乾隆《绩溪县志》卷1《风俗》

32 吾族僻处山陬,田畴狭小,惟服农力穑,乃可自立。道咸间,子姓既繁,近村一二十里无不辟垦,种黍植茶,殆鲜旷土。自经兵燹,山野荒芜,迩来虽稍稍开拓,然视前时十一二耳。

   绩溪《上川明经胡氏宗谱》下卷之下《拾遗》

33 徽处万山中,绝无农桑利,菱茗之外惟墨。而旧志称徽产砚,今虽有,而佳者绝少矣。……新安四宝:澄心堂纸、汪伯玄笔、李廷邦墨、旧坑石之砚。

   《寄园寄所寄》卷11引《云谷卧余》

34 黟歙间多良纸,有凝霜澄心之号,复有长者可五十尺为一幅。盖歙民数日理其楮,然后于长船中浸之,数十夫举抄以抄之,傍一夫以鼓节之,续于大熏笼上周而焙之,不上于墙壁也,于是自首至尾匀薄如一。

   淳熙《新安志》卷10

35 山居者尝以纸为衣,……亦尝闻造纸衣法,每一百幅用胡桃、乳香各一两煮之,不尔蒸之,即常洒乳香等水,令热熟阴干,用箭肟横卷而顺蹙之,然患其补缀繁碎。今黟歙中,有人造纸衣段可如大门阖许。近士大夫征行,亦有衣之者,盖利其拒风于凝暗之际焉。陶隐居亦云:“武陵人作铡皮衣,甚坚好也。”

   淳熙《新安志》卷10

36 新安四宝,澄心纸其一也。潭者每嗤笑以为失实,顷读梅圣俞《宛陵集》卷三十五有《谢潘歙州寄纸三百番、石砚一枚》诗,可谓确证。诗云:“永叔新诗笑原父,不将澄心纸寄予。澄心纸出新安郡,腊月敲冰滑有余。潘侯不独能致纸,罗纹细砚镌龙尾。墨花磨碧涵鼠须,玉方舞盘蛇与虺。其纸如彼砚如此,穷儒有之应瞰鬼。”按此诗明言澄心纸出新安郡,能令群疑尽释,惜造纸法今已失传也。

   《歙事闲谭》第30册《澄心纸》

37 江南黟歙之地,有李廷邦墨尤佳。廷邦本易水人,其父超,唐末流离渡江,睹歙中可居造墨,故有名。今人得而藏者,亦不下五六十年,胶败而墨调,其坚如玉,其纹如犀,写猗数十幅,不耗一二分也。

   淳熙《新安志》卷10

38 宋徽宗以苏合油溲烟为墨,后金章宗购之,黄金一斤,才得一两,可谓好事极矣。近代惟新安罗龙文所作,价逾拱璧。即一两博马蹄一斤,亦未必得真者,盖墨之能事毕矣。新安人例工制墨,方于鲁名最著,汪太函司马与之连姻,奖饰稍过,名振宇内,所刻《墨谱》穷极工巧,而同里程君房几超而上之。两人贸首深仇,程墨曾介内臣进之今上,方愈妒恨。程以不良死,则方力也。程亦刻《墨苑》,斗奇角异,似又胜方,真墨妖亦墨兵矣。孙司礼隆,在江南所造清谨堂颇精,以出内臣手,不为银泓所贵,然入用自佳。今徽人家传户习,凡程郑素封,竟造墨馈遗,为朱提紫磨伴侣。诸贵人轻之,囗置高阁,间以给佐掾舆藿急需。文房雅道,扫地尽矣。

   《野获编》卷26

39 徽墨,安徽徽州府所产。古人制墨,率用松烟,汉取诸扶风,晋取诸庐山,唐则易州上党。知李超徙歙,张谷徙黟,皆世其业,于是始有徽墨,以至于今。

   《清稗类钞》第45册《物品类》

40 歙工首推制墨,而铜锡竹器及螺起诸品,并号精良。若罗经日晷,则奇巧独擅矣。墨工惟歙最著,以流传有自也。南唐李超及其子廷邦始作,宋时潘谷继之。嘉靖后,若罗小华、程君房、方于鲁、吴去尘,皆名重一时。半螺寸趴,珍同拱璧。而国朝之贡上方,邀宸鉴,则有曹素功。此外擅名墨薮者,尤不下百数十家,胥能行世传远。夫文房精玩四,而婺之砚、歙之墨,徽居其二,讵不韪哉。

   《歙事闲谭》第18册《歙风俗礼教考》

41 婺源研,唐开元中,因猎人叶氏逐兽至长城里,见迭石如城垒状,莹洁可爱,因携之以归,刊粗成研,温润大过端溪者。后数世,叶氏诸孙,持以与令,令爱之,访得匠手,琢为研,由是天下始传。南唐元宗精意翰墨,歙守献研,并荐研工李少微,国主嘉之,擢为研官,令石工周全师之,其后匠益多。今全最高年,能道昔时事,并召少微之孙,明访伪告不获。今山下叶氏繁息几数百户,乃猎者之孙也。(原注:唐积《婺源研图谱》)

   淳熙《新安志》卷10

   淳熙《新安志》卷10《歙研说》

43 婺源砚,在唐开元中,猎人叶氏逐兽至长城里,见叠石如城垒状,莹洁可爱,因携以归,刊粗成砚,温润大过端溪。后数世,叶氏子孙持以与令,令爱之,访得匠手,斫为砚,由是山下始传。至南唐元宗精意翰墨,歙守又献砚,并蒸(荐 )砚工李少微,国主嘉之,擢为砚官,令石工周全师之。尔后匠者增益颇多,今全最高年,能道昔时事,并召少微孙,明访伪诰不获。传多如此。今山下叶氏繁息几数百户,乃猎者之孙。

   《歙州砚谱》

   《歙砚说》

45 苏易简《文房四谱云》:“今歙州山有石,俗谓之龙尾石,亦亚端溪。若得实心巧匠,就而琢之,贮水处圆转如涡旋可爱”。

   光绪《婺源县志》卷64《通考 佚事》

46 砚石出婺之龙尾山,而曰歙砚,以婺固古歙州地也。至谓产歙狱井中,则诞矣。盖土人称石之腴美者曰肉石,称砚坑曰石井,因误以为狱井耳。

   《歙事闲谭》第18册《歙风俗礼教考》

47 一统志称砚品有五:一曰眉子石,有七种;二曰外山罗纹,有十三种;三曰里山罗纹,有一种;四曰金星,有三种;五曰驴坑,有一种。总谓之龙尾石。大抵歙石之珍,以青绿晕多金星者为上。郡志又称:有刷丝石、枣心石、小斑纹、粗罗纹、细罗纹、瓜子纹。然惟以出深溪者为上。自南唐置歙砚务,搜取殆尽。今佳者不可得。

   光绪《婺源县志》卷64《通考 佚事》

48 唐积知婺源,著《婺源研图谱》云:婺源研,在唐开元中,因猎人叶氏,逐兽至长城里,见垒石如城垒状,莹洁可爱,因携之归,刊粗成研,温润大过端溪。后数世,叶氏孙持以与令,令爱之,访得匠手,琢为研,由是天下始传。南唐元宗精意翰墨,歙守献研,并荐工李少微,国主嘉之,擢为研官,令石工周全师之。其后匠益多,今全最年高,能道昔时事,并召少微之孙,明访伪告不获。今山下叶氏繁息几数百户,乃猎者子孙也。今砚山下鲍氏居之。

   光绪《婺源县志》卷64《通考 佚事》

49 歙砚产婺源东乡龙尾山,亦名砚山。其所出之溪为歙溪,故以歙名之。亦犹端砚之产自端,而以端砚名也。俗传产歙县监狱井中,系无稽之谈。又按徽州古称歙州,至宋始改称徽,唐李后主采璞芙蓉溪(即歙溪),得一石异而取之,琢为砚,现天碧色,中含金星眉纹,歙砚之名遂遍天下。宋苏东坡《龙尾砚歌》有云:“君看龙尾岂石村,玉德金声寓于石”。又云:“锦茵玉匣俱尘垢,捣练支床亦何有”。一再表彰,其名益著。芙蓉溪有上坑、中坑、下坑、里坑、金星坑,皆为李后主所发现,其中以金星眉纹为贵,罗纹次之,而庙前青尤为难得。眉纹如人之眉,骤视之作作有芒,以手摩之,则温润如玉。其寻常出,亦铿然作金声,最易识别,细腻发黑,品之贵于端砚者以此。

   《杂记 歙砚》

索引:

50 53 122 133 143 278 487

第二节 风俗习惯

50 其(新安)人自昔特多以材力保捍乡土为称,其后寝有文士,黄巢之乱,中原衣冠,避地保于此,后或去或留,俗益向文雅,宋兴则名臣辈出。其山挺拔严厉,水捍洁;其人多为御史谏官者。山限壤隔,民不染他俗,勤于山伐,能寒暑,恶衣食,女子正洁,不淫佚;虽饥岁不鬻妻子,山谷民衣冠至百年不变。自唐末,赋不属天子,骤增之,民则益贫。然力作重迁,犹愈于他郡。比年多徙舒池无为界中。歙为负郭县,其民之弊,好为人事,泥葬陇卜窆至择吉岁,市井列屋,犹稍哆其门,以情吉向。休宁俗亟多学者,山出美材,岁联为桴,下浙江,往者多取富。女子始生,则为植木炎占,比嫁斩卖以供百用,女以其故或预自蓄藏。始秦黟地广,今更为小县,俗淳俭。绩溪俗有二,由徽岭以南,壤瘠赋重而民贫;其北,壤沃赋平,人有余,则柔循,然愚民嗜储积,致不欲多男,恐子益多而赀分始少。苏公谪为令,与民相从为社,民甚乐之。其后,里中社辄以酒肉馈长吏,下及佐史,至今五六十年,费益广,更以为病。婺源阻五岭,其趋鄱阳径易。唐末常使总浮梁德兴诸县盐榷,且专其兵,与鄱通封疆,则民俗近之。前世贤吏,多表其民之良以为劝。祁门水入于鄱,民以茗、漆、纸、木行江西,仰其米自给。俗重蚕,至熏浴斋洁以饲之,此其大凡也。

   淳熙《新安志》卷1《风俗》

51 徽之山大抵居十之五,民鲜田畴,以货殖为恒产。春月持余赀出贸什一之利,为一岁计,冬月怀归,有数岁一归者。上贾之所入,当上家之产;中贾之所入,当中家之产;小贾之所入,当下家之产。善识低昂,时取予,以故贾之所入视旁郡倍厚。(原注:明末徽最富,遭兵火之余,渐逐萧条,今乃不及前之十一矣。)然多雍容雅都,善仪容,有口才,而贾之名擅海内。然其家居也,为俭啬而务畜积。贫者日再食,富者三食,食惟疒粥,客至不为黍,家不畜乘马,不畜鹅鹜。其啬日日以甚,不及姑苏之间诸郡,产相十而用相百,即池阳富人子,犹不能等埒,而反以富名,由为贾者在外售虚名云(原注:徽人居于维扬、苏松者未尝贫,但其生平不一至故乡,而居徽地者反受富名之累,不惟贫民,并官于此土者,亦且累于地方之虚名。留心民瘼者,尚其念之。)当其出也,治装一月,三十里之外即设形容,器新服,饰冠剑,连车骑,若是者将以媒贷高赀,甚至契领官货。诸见者落落就目,徽多富贾,不知既也不能偿责,坐是蒙罪戾者比比皆是。汪京兆循曰:“徽之贾售虚名而受实祸。”其信然哉。

……

女人犹称能俭,居乡者数月,不占鱼肉,日挫针治缝纫绽,黟祁之俗织木棉,同巷夜从相纺织,女工一月得四十五日。徽俗能蓄积,不至卮漏者,盖亦由内德矣。

   康熙《徽州府志》卷2《风俗》

52 客曰“……夙闻歙之风俗富厚,今何如乎 ”对曰:“歙之视他邑有异也,人尚气节,民素朴淳,语音不一,嗜欲靡同。西北好饰而柔雅,东南守约而俭勤。刀耕火种,妇子苦营,无骑徒步,衣食鲜丰。宁甘斗讼,好义故争。不惮卜兆,厚亲是存。闰岁驱疫疠而赛社,三月泛龙舟以招魂,此其大略也。今俗不古若,而又多游惰之子,刚愎之徒,是冒富厚之名,而鲜富厚之实,亦何足以语于此哉!”

客曰:“子言何伪也,不见夫今之操奇赢以相夸咤者乎 皆新安之豪华,安谓其不富厚也。”对曰:“田为恒产,歙山多而田少,况其地瘠,其土驸刚,其产薄,其种不宜稷粱,是以其粟不支,而转输于他郡,则是无常业而多商贾,亦其势然也。矧近者比岁不登,鲜不益窘矣。兵燹之余,日不能给矣。而又重之以徭役,愈不能安矣,又安能不以货殖为恒产乎 是商以求富厚非席富厚也。”

客曰:“不然。吾见商有世业于外者,岂谓今日始然乎!”对曰“人亦安有轻去其乡者哉,大抵今之流寓者,实有以驱之也。昔之商或身处于外者,今并挈其妻子而去矣;昔之商或几岁一归者,今并弃其邱墓而往矣;向使无有驱之者,亦何为而甘播迁乎 硕鼠之什可伤也。”

客曰:“是诚何为而致此也 ”对曰:“受弊亦多端,即如歙之地山陵居什七,田地居什二,川泽塘券居什一,总计丁粮杂赋共七万五千有奇,民甚奉公,未有不输纳者也。然问今日果能按籍征收乎 果不因公科敛乎 果能遵令革耗乎 借曰有之,额以无定而横征,胥以朋奸而中饱,农以苛猛而骚苦,人以借支而波累,奈之何而民不穷且遁也。安能遇廉惠宽简之吏,有如伏日恒、任敢、孙遇、倪祖常、羊欣、江秉之、袁甫、郭师中、孙佑、吕大防也哉。”

   《歙问》

新安竹枝词

   《歙事闲谭》第7册载方西畴《新安竹枝词》

54 程读山(乾隆时人)《为黄山寄远方游客书》……尚有诗云:“欲识金银气,须为黄白游。”不知吾乡山水甲天下,理学第一,文章次之,人知节俭,有唐魏之风。俗尚骨鲠,耻脂韦之习。且硗确少田,治生维艰,实最窭地。所谓素封,皆乡人之业鹾于淮南北者,本州如洗,实不足当此虚名也。

   《歙事闲谭》第6册

55 (徽)郡分三俗:附郭为歙,歙之西北与休宁之东,俗富厚而备于礼,衣缝齐整,缘饰文貌为独胜;休西为祁,西南为婺,俗好儒而矜议论,财赋稍绌,习朴诚,比者亦渐增饰矣;休北为黟,地窄民少,纤俭类祁婺,然能勤稼穑、操织纫,有古遗风焉。歙东南二乡,比西北为俭朴,而于绩则较侈矣。绩俗极俭,而安守本分,为诸邑所不及。语云:“惟有绩溪真老实”。非伪言也。

   《歙事闲谭》第18册《歙风俗礼教考》

56 武劲之风,盛于梁陈隋间,如程忠壮、汪越国,皆以捍卫乡里显。若文艺则振兴于唐宋,如吴少徵、舒雅诸前哲,悉著望一时,而元明以来,英贤辈出,则彬彬然称东南邹鲁矣。至秉礼仗义,自古为然,郡邑悉同,故朴实邻于俭啬,质直状若拘牵,虽闺帏女妇,亦知贞节自矢,尤为比户可风。

   《歙事闲谭》第18册《歙风俗礼教考》

57 程且硕庭《若庵集》中《春帆记程》一种,余游陇时,于蜀人陈莲波处见之,因录一付本。是书作于康熙五十七年,前有成都费锡璜序。且硕,岑山渡人,侨居扬州,此其返歙时所作也,兹节录数条。其记徽俗云:“徽俗士夫巨室,多处于乡,每一村落,聚族而居,不杂他姓。其间社则有屋,宗则有祠。支派有谱,源流难以混淆;主仆攸分,冠裳不容倒置。至于男尚气节,女慕端贞,虽穷困至死,不肯轻弃其乡。女子自结礻离未久,良人远出,或终身不归,而谨事姑嫜,守志无怨,此余歙俗之异于他俗者也。乡村如星列棋布,凡五里十里,遥望粉樯矗矗,鸳瓦鳞鳞,棹楔峥嵘,鸱吻耸拔,宛如成郭,殊足观也。

   《歙事闲谭》第8册录程且硕《春帆纪程》

58 国家厚泽深仁,重熙累洽,至于弘治盖綦隆矣。于是家给人足,居则有室,佃则有田,薪则有山,艺则有圃。催科不扰,□□(盗贼 )不生,婚嫁依时,闾阎安堵。妇人纺织,男子桑蓬,臧获服劳,比邻敦睦。诚哉一时之三代也!岂特宋太平,唐贞观、汉文景哉 诈伪未萌,讦争未起,芬华未染,靡汰未臻,此正冬至以后、春分以前之时也。

寻至正德末、嘉靖初,则稍异矣:出贾既多,土田不重。操资交扌建,起落不常。能者方成,拙者乃毁。东家已富,西家自贫。高下失均,锱铢共竞。互相凌夺,各自张皇。于是诈伪萌矣,讦争起矣,芬华染矣,靡汰臻矣,此正春分以后、夏至以前之时也。

迨至嘉靖末隆庆间,则尤异矣:末富居多,本富尽少。富者愈富,贫者愈贫。志者独雄,落者辟易。资爰有属,产自无恒。贸易纷纭,诛求刻核。奸豪变乱,巨滑侵牟。于是诈伪有鬼域矣,讦争有戈矛矣,芬华有波流矣,靡汰有丘壑矣。此正夏至以后、秋分以前之时也。

迄今三十余年则迥异矣:富者百人而一,贫者十人而九。贫者既不能敌富,少者反可以制多。金令司天,钱神卓地。贪婪罔极,骨肉相残。受享于身,不堪暴殄,因人作报,靡有落毛,于是鬼域则匿影矣,戈矛则连兵矣,波流则襄陵矣,丘壑则陆海矣,此正秋分以后、冬至以前之时也。

   万历《歙志 风土》

59 长老称说,成弘以前,民间椎朴少文、甘恬退、重土著、勤穑事、敦愿让、崇节俭。而今则家弦户诵,夤缘进取,流寓五方,轻本重末,舞文珥笔,乘坚策肥。世变江河莫测底止。

   万历《歙志 序五》

60 余乡(歙县沙溪)上下两干田畴平野。昔时人大半安于农业,习儒习贾,各有正务,而游手者寡。近世稍异于古矣。

   《沙溪集略》卷2《风俗》

61 邑俗四乡不同。东接绩溪,习尚俭朴,类能力农服贾以裕其生。南分水陆二路,陆南即古邑,民质重厚,耐劳苦,善积聚,妇女尤勤勉节啬,不事修饰,往往夫商于外,所入甚微,数口之家端资内助,无冻馁之虞。水南村落棋布,……然贾善奇赢。

   民国《歙县志》卷1《风土》

62 概邑中土不给食,大都以货殖为恒产。商贾之最大者举鹾,次则权母子轻重而修息之,千百中不一二焉。其他藉怀轻赀遍游都会,因地有无以通贸易,视时丰歉以计屈伸。诡而海岛,罕而沙漠,足迹几半禹内。近者岁一视家,远者不能以三四岁计矣。夫捐家室、冒风波、濒死扳生求哺嗷嗷之数口。逮舟车有算,关市迭征,所息半输之道路,归慰待哺,宁有几何 则蜗涎之为中枯尔!列肆市廛,若稍称逸,自百货俱榷,直日重而息日微。兼邑当孔道,诸邑供亿,时时倚办,奉公之直,十不逾半,而舆隶上下而渔猎之,则市廛重困矣。粒米是急,日仰给东西二江,旬日之艘未至,举皇皇枵腹以待。米商乘而画一,坐握高价,即贵籴可奈何。夫商贾重困,民用日繁,而耗蠹日以甚。加以贾人子掠外地子女,人挈数口以归,岁入不下千百。……彼客游之士,雍容雅都,好修任侠,务奢声华集高会以炫耀外郡,外郡遂以休为富厚,庸讵知名腴而实瘠。若士而无才、农而无土、工而无艺、商而无赀者,又何啻什之二三也。设非知交可藉,亲戚可依,多莫能举火。即使甘贫陋巷,一箪安所自供 于是抱志之伦,有岩居川观,草木为食,而突不再烟者;有朝不谋夕,结社赋诗,歌声若出金石者;有隐于医卜,工于书画,老于学究,逃于方外,竟莫知其所之者;下此则菜佣力作,渔猪樵苏负贩舟筏,尽日之力可给数口;而彼藐弗屑,则宁有献笑呈颜,博饮食于富贵之门;温言蜜语,导纨绮以荒淫之路,风斯下矣!至有沉湎陆博,以曲蘖当饔飧;掷骰为赌,愚富儿以竞胜。又其甚者,作奸启讼,扦法犯科,群聚而呐无辜,众口而烁孱弱,何不至也。夫民各有争心,而献谗者开之衅,舞文者启之诬,用壮者激之斗,谋利者导之关,说无厌者锢之,反复守胜而莫顾其所终。彼早夜所趋事者在公门,利于争而不利于息,邑称繁讼,皆此属之由,何也 生齿日繁,则生计日隘,细民勤其职业者,为力最劳,为享最薄。彼游惰成习,夫讵能甘之,寡廉鲜耻而居下流,则所谓无赖者也。自非司教化者设禁端习而移易之,民俗曷由正,而民生曷由厚哉!盖既庶期富邑,非有本富也。

   万历《休宁志县 舆地志 风俗》

63 ……岁概田所入不足供通邑十分之四,乃并力作于山,收麻蓝粟麦佐所不给,而以其杉桐之入易鱼稻于饶,易诸货于休。走饶则水路险峻,仅鼓一叶之舟;走休则陆路崎岖,大费肩负之力。故生计难,民俗俭,负气讼牒繁,不善服贾。十家之村,不废诵读。士多食贫,不得已为里塾师,资束笨以自给,至馆百里之外不惮劳。其山峻而水清,以故贤才间出,士大夫多尚高行奇节,在朝在外,多所建树。其潜心性命之学,代不乏人。厥坚刚,故用之善,则正直,为高明,为风节。用之不善,则为忿戾,为褊固,为狷急。自唐宋以来,卓行炳文,固不乏人,然未有以理学鸣于世者。至朱子得河洛之心传,以居敬穷理启迪乡人,由是学士急自濯磨以冀闻道,风之所渐,田野小民亦皆知耻畏义。

   光绪《婺源县志》卷3《风俗》

64 (婺源)四乡风气不齐,东北乡人多服贾于长江一带,输入苏杭,俗尚稍事华靡。西南乡则率安朴质,然界近浮梁,性颇刚猛,勇于私斗。

   光绪《婺源乡土志 婺源风俗》

65 (婺源)婚丧之礼而尚质朴。婚礼重门阀,轻聘纳,无重帛侈筵。丧家以素膳膳客,无饮酒食肉。迩来渐习侈靡,一婚丧之费,破中人百金以上之产。前元于文傅公宰婺,以礼训民,禁婚丧之侈费,百姓胁从。

   光绪《婺源乡士志 婺源风俗》

66 祁山昂峭而水清驶,人故矜名节。产薄,行贾四方,知浅易盈,多不能累大千大万,然亦复朴茂。务节俭,不即荡淫。士习蒸蒸礼让,讲学不辍,诵说诗书,比户声名文物,盖东南屈指焉。然渐有谫薄者,民故柔弱纤啬,服田者十三,贾十七。田高亢易枯,十日不雨则仰天呼,骤雨山涨暴,粪壤之苗又就颓靡。其依山垦者,累十余级不盈一亩。快牛利剡不得用,入甚薄。岁耸,小民粉蕨葛佐食,即丰年不能自支,恃外贸子钱为恒产,春出冬归,或数岁归。家务蓄积,茹淡操作,日三食疒粥,不畜乘马,不畜鹅鹜。贫窭数月不见鱼肉,女人织木棉,同巷相从绩纺,常及夜分。相竞以贞,故节烈著闻多于他邑。近稍信巫鬼,事斋戒,渐不可长也。旧家多世系,由唐宋下不紊乱,宗谊甚笃。家有祠,岁时俎豆燕好不废。小民亦重去其乡,重鬻子女,婚姻论门第,辨别上中下等甚严。所役属佃仆不得犯,犯则正之公庭。即其人盛赀积行作吏,不得列上流。丧祭多用文公礼,然于阴阳家拘畏,亲殁不即葬,富为厝室,贫藉茅,岁久或至暴露,见者悲心,然弗止。民讼多山木坟茔嗣继,然尚气好胜,事起渺怒,讼乃蔓延,乃至单户下民,畏权法不敢一望官府,亦自不少。民患疠,五月五日迎神逐疠,伐竹为之龙,画状似鳅,以十二人为神装载之市,此虽赛会乎!然用等流部勒请从事者藉具在,其他四时节序,土俗与诸邑概同。

   万历《祁门志》卷4《风俗》

67 绩溪隶于徽而田畴不逮婺源,贸迁不逮歙、休宁。其土瘠,其民勤,……然而士食旧德,农服先畴,知稼穑之艰难,听祖考之彝训,慎斯术也。

   乾隆《绩溪县志 风俗》

68 旧志云:山限壤隔,民尚朴实,读书力田,不事商贾,勤于山伐。耐寒暑、恶衣服,女子贞洁不淫,沃山谷民衣冠至百年不变。

厥土刚而不化,农人终岁勤劬,亩收不给,多远取于池饶。贫不能负者,仰采岩谷薇葛以充。

习向重离土,一闻挟薄赀,游都会,相戒摇手。近始学远游,亦知权低昂时取予,岁收贾息,然其家居务俭啬,与贫瘠者等。民重宗义,讲世好。婚配论门第,治装具重其家为厚薄。重别藏获之等,即其人盛赀富厚,终不列于流辈。

家多故旧,自唐宋数百年世系可考者比比皆是。昔邑侯王公曰:余始历乡都,行乡约,至七都霞阜汪氏,见其居犹前朝旧创,民皆被弘(治)、正(德)时衣,自生平未见官府。会饮食至,出高曾瓦器,多洪(熙)、宣(德)年所遗。不桑而麻,女筐满村。叹曰:真古风也。今乃知黟俗大抵然矣。

徽商遍天下,而黟独事耕作,鲜经营。徽号华邦,而黟多朴陋。虽休歙不远数十里,终不以侈丽易其俗。

   康熙《黟县志》卷1《风俗》

69 (黟县)自古以来,民多纯良,守法律,娴礼教,聚族而居。唯主仆之分素严。考试时代,为此争讼最多。俗重贸易,男子成童,即服贾四方,视农工为贱业,劳力而不可谋蓄积。妇人专主家政,力持节俭。贫乏之家,乃至佣耕以供食,虽极困苦,鬻男卖女之事,亦不常见。

   《黟县乡土地理 风俗》

   嘉靖《徽州府志 风俗》

按:康熙志于此条后附注:“此俗至今犹然。脱有稍紊主仆之分,则一人争之,一家争之,一族争之,并通国之人争之,不直不已。民牧者当随乡入俗,力持风化 ,万不可以他郡宽政施之新安。否则,政如龚、黄、鲁、卓而舆论沸腾,余无可观矣”。

71 今世流品,可谓混淆之极。婚嫁之家,惟论财势耳,有起自奴隶,骤得富贵,无不结姻高门,缔眷华胄者。……余邑长乐此禁甚厉,为人奴者,子孙不许读书应试,违者必群击之。余谓此亦太过。……及之新安,见其俗不禁出仕而禁婚姻,此制最为得之。乃吾郡(陈留)有大谬不然者,主家凌替落薄,反俯首于奴之子孙者多矣,世事悠悠,可为太息者此也!

   《五杂俎》卷14

72 古城山下即舍家旧墅村。新安各姓聚族而居,绝无一杂姓搀入者。其风最为近古。出入齿让,姓各有宗祠统之,岁时伏腊,一姓村中千丁皆集,祭用朱文公家礼,彬彬合度。父老尝谓新安有数种风俗,胜于他邑:千年之冢,不动一抖;千丁之族,未尝散处;千载谱系,丝毫不紊。主仆之严,数十世不改,而宵小不敢肆焉。先曾祖日记,万历二十七年(一五九九年)休宁迎春,共台戏一百零九座。台戏用童子扮故事,饰以金珠缯彩,竞斗靡丽美观也。近来此风渐减,然游灯犹有台戏,以绸纱糊人马,皆能舞斗,较为夺目。邑东隆阜戴姓更甚,戏场奇巧壮丽,人马斗舞亦然。每年聚工制造,自正月迄十月方成,亦靡俗之流遗也。有劝以移此巨费,以赈贫乏,则群笑为迂矣。或曰,越国公神会酬其保障功,不得不然。

   《寄园寄所寄》卷11

73 徽俗重门族,凡仆隶之裔,虽显贵,故家皆不与缔姻。他邑则否,一遇科第之人,即紊其班辈,昧其祖先,忘其仇恨。行贿媒妁,求援亲党,倘可联姻,不恤讥笑,最恶风也。

   《寄园寄所寄》卷11引《稣谈》

   康熙《徽州府志》卷2《风俗》

75 轻去其乡,亦君子所鄙。有先贫而后裕者,因彼地发祥,故挈家而迁焉。不知吾徽有千年祖坟,千人祠宇,千丁乡村,他处无有也。假令迁徙而子孙长保其富厚犹可,否则流移不可回矣。

   康熙《徽州府志 风俗》

76 家多故旧,自六朝唐宋以来,千百年世系比比皆是。重宗谊,修世好,村落家构祖祠,岁时合族以祭。贫民亦安土怀生,虽单寒亦不肯卖子流庸。婚配论门户,重别臧获之等,即其人盛赀富厚行作吏者,终不得列于辈流。苟稍紊主仆之分,始则一人争之,一族争之,既而通国争之,不直不已。牧民者,宜随其俗。力持风化,倘以他郡宽政施之,则政治虽如龚、黄、鲁、卓,而舆论沸腾,余无足观矣。

   《歙事闲谭》第18册《歙风俗礼教考》

77 徽州之汪氏、吴氏,桐城之姚氏、张氏、左氏、马氏,皆大姓也。恒买仆或使营运,或使耕凿。久之,积有资,即不与家僮共执贱役。其子弟读书进取,或纳资入官,主不之禁。惟既已卖身,例从主姓。及显达,即不称主仆,而呼主为叔矣。盖以同姓不婚,杜后日连姻之弊也。

   《清稗类钞》第39册《奴婢类》

78 书吏操纵之弊,是处皆然, 徽俗则否。充是役者,大都巨姓旧家,藉蔽风雨,计其上下之期,裹粮而往,惴惴焉以误公为惧。大憝巨猾,绝未之闻,间有作慝者,乡党共耳目之,奸诡不行焉,则非其人尽善良也,良由聚族而居,公论有所不容耳。里仁为美,不信然哉!

   《歙事闲谭》第18册《歙风欲礼教考》

79 立同心合文人王福寿公秩下洪锦等原身族自四世祖卜居历溪,一脉流传,清白传家。《王氏统宗谱》载明:义子异姓不得紊乱宗支,婚姻不缔于不重之门。祖规森严,谁敢逆犯。今我族合修宗谱告成在即,逆裔(王)清池抱来异姓之子,业已控告在案,不能入谱;至缔婚于不重之门,前圣玑结婚于汤姓,众心不服,遭(造)成人命,累死数人,祖祀神会败尽,前车可鉴。况合都四村公立合文,杜禁结婚于不重之门。今我族(王)际膘等各自数家恃强不遵,复娶于张、汤二姓,以致大众议论膘等诣祠削除,不载入谱,固是美举。身等诚恐伊等狼心莫测,事后生波,凡我同人不得不预立章程。伊等如有恃强逞凶等事,大家俱要入局,不得退缩。推重一人,其费用尽系中秋神会出备,不得累及出身之人。禀案者务要同心协力,不得临事退缩。敷合者务要费用随时,不得推故短见。讼完之日,誓神交帐。今立同心合文一样三纸,同人合一,两祠各收一纸,出身人收一纸存照。

咸丰六年九月初二日  立同心合文人王福寿公秩下  洪锦、修耀、修齐……

计二十四人

按:《同心合文契》现藏安徽师大图书馆。

80 县给告示

直隶徽州府歙县,为恳申祠规,赐示遵守事。据二十一都五图约正朱文谟同族长朱明景等连名具呈前事,呈称:本家子侄丁多不一,恐有不务生理、横暴乡曲、不孝不悌、忤尊长、违禁、赌博、酗饮、嫖荡、斗打、争讼等情,祠立家规,犯者必戒。恐有刁顽违约,不服家规诫罚,仍肆***,不行改正,虑恐成风,后同族长粘连祠规呈叩天台,伏乞垂恩准申祠规赐印、赐示、刻扁、张挂、以警效尤,概族遵守等情,据此,拟合给示严禁。为此示仰朱姓通族人等知悉,务宜遵守家规,取有违约不遵者, 许约正族长人等指名呈来,以凭究处,以不孝罪论,决不轻恕,特谕。

右仰知悉

(全印)

万历二十六年八月十八日给

告示县押

   《朱氏祠志》

81 一、奴婢不可克减其衣食。然家法虽极严,食足然后可致法,法行然后知恩。不用命者,惩戒不悛,宁减价转鬻之。朴实者,令其相依自食可也。

二、徽州之田殊累人,不可多买田,仅仅足食可也。

   《檀几丛书》卷18《家训》

按:《家训》作者张习孔,新安人,生于万历丙午,作此《家训》时,据“序”中说“时年六十有四”。

82 官司典制,秩祀仪文,郡邑悉遵会典。而一乡一族日用之常,则各沿其俗。丧祭大都守文公家礼,小有异同,惟葬不以时举,则违制矣。

   《歙事闲谈》第18册《歙风俗礼教考》

83 歙俗之美,在不肯轻去其乡,有之则为族戚所鄙,所谓“千年归故土”也。间有先贫后富,缘其地发祥,因挈属不返者。殊不知吾徽有千百年祖墓,千百丁祠宇,千百户乡村,他处无有也。假令迁后子孙长保富厚,已属孤另,设有不振,失所凭依,其流移不可问矣,可不慎欤

   《歙事闲谭》第18册《歙风俗礼教考》

84 风水之说,徽人尤重之,其平时构争结讼,强半为此。遂有扁民朱从志等数十人诡知地术,杜撰妖书……毒流缙绅之家殆尽。万历己亥(一五七五年)岁,事发。

   《寄园寄所寄》卷11引《稗史》

85 俗多负气,讼起微杪,而蔓延不休。然单户下民,畏权忍气,亦复不少。顾其讼也,非若武断者流,大都坟墓之争十居其七,比年此风亦稍息矣。

   《歙事闲谭》第18册《歙风俗礼教考》

86 邑(歙县)中各姓以程、汪为最古,族亦最繁,忠壮越国公(汪华)之遗泽长矣。其余各大族,半皆由北迁南,略举其时,则晋、宋两南渡及唐末避黄巢之乱,此三朝为最盛。又半皆官于此土,爱其山水清淑,遂久居之,以长子孙焉。俗重墓祭,往往始迁祖墓自唐宋迄今,犹守护祭扫惟谨。因之坟地迷信受病亦深,祖坟荫木之争,辄成大狱,亦其一蔽矣。

   民国《歙县志》卷1《舆地志 风土》

87 徽州多大姓,莫不聚族而居,而以汪、程为最著,支祠以数千计。汪氏源出汪芒之后。昔禹会诸侯于会稽,防风氏后至,戮之其骨专车,盖即汪芒也,其国在今湖州山中。楚灭于越,遗黎四窜,汪芒氏入歙,当在斯时,故时号歙曰山越。及秦立鄣郡(原注:故城在今潮州鄣山),彼土日辟,汪芒益有所逼迫,而不得不西窜于歙,居今绩溪境内(原注:因其时吴越皆开辟,惟歙县初立可匿迹。)递嬗至孙吴,山越始灭(原注:孙权使贺斋讨黝歙分为新都郡)。而汪芒之裔,遂列于编氓,然其时当群聚绩溪也。及越国公华,起自澄源(原注:绩溪乡名)保鄣六州,率归命唐室,受国殊封。子姓济济,咸在朝列,由是而汪芒氏苗裔,日益繁衍,遍歙郡矢。且其俗重商,四出行贾,多留不返。故东南郡国巨族,往往推本于歙,固不特汪、程二氏已也。

   《五石脂》

88 休宁土瘠民劳,……一姓也而千丁聚居,一抖也而千年永守,一世系也而千派莫紊,率皆通都名郡所不能有,此岂非谈道讲学,沐浴紫阳之所遗欤

   康熙《休宁县志》卷1《风俗》

89 旧家多世系,唐宋来不紊乱。宗谊甚笃,家有祠,岁时嘉会在焉。人重去其乡,婚姻论门第,辨别上中下等。所役属佃仆不得犯,犯则正诸公庭,即其人狡狯多财作胥吏,终不得列上流。

   康熙《祁门县志》卷1《风俗》

90 ……然世俗浇漓,故家名族,祁非不有。但知以货殖为尚,而能尊详其所自出者,曾几何人

   《祁门高塘鸿溪王氏家谱 附录》

91 旧家多世系,唐宋来不紊乱,宗谊甚笃。家有祠,岁时嘉会在焉;人重去其乡,婚姻论门第,辨别上中下等;所役属佃仆不得犯,犯则正诸公庭,即其人狡狯多财,作胥吏,终不得列上流(原注:康熙县志)。

   同治《祁门县志》卷5《风俗》

92 (婺源)乡故有三八会,每遇初三、十八日聚子弟于祠,申以孝悌姻睦之义。有不法者惩之,严气正性,实心举行,风俗为之丕变。

   《婺源县志稿》

93 (婺源)乡落皆聚族而居,族必有谱,世系数十代,尊卑秩然。主仆之分甚严,役以世,即其家殷厚,终不得列于大姓。或有冒与试者,攻之务去。

   光绪《婺源乡土志 婺源风俗》

94 乡落皆聚族而居,多世族,世系数十代,尊卑长幼犹秩秩然,罔取僭忒。尤重先茔,自唐宋以来,邱墓松楸世守勿懈,盖自新安而外所未有也。主仆之分甚严,役以世,即其家殷厚有赀,终不得列于大姓,或有冒与试者,攻之务去。

   光绪《婺源县志》卷3《风俗》

   乾隆《绩溪县志序》

96 张维光,辽东人,由贡士知黟县。时鼎革初,值邑逆仆为乱,大户逃窜。光至佯为不问,阅数月,密申请于各上台,发兵诛其渠魁,并剿其党百余人,民始得回家安业。

   康熙《黟县志》卷2《名宦》

97 ……族敦会聚之义,一姓多者千余丁,少者百有余数。家崇宗祀,木主列于祠堂,值岁时吉凶大事,不论贵贱贫富,集众子孙,广备牲醴,得以展其孝敬。其谱系悉分昭穆之序,毫不紊焉。此风尚之最醇而美者,堪为世法不谬。严主仆之分,数世不更其名,一投门下,终身听役,即生子女,一任主为婚配,盖亦微有正名之思焉。

   康熙《黟县志》卷4尚祥卿《箴佑论》

98 黟邑程子籍云,与余接臂,相得甚欢。询其族乃元季自歙迁于黟者。族居数千人,相亲相爱,尚如一家。又有祠堂,岁始则咸聚其中,彬彬然序长幼而揖让焉。四时则聚族以祀先人而报本焉。其家四世团聚,久而不析,家政乃其大伯鲁泉统摄维持,少者四十余人皆服其公正无私。仲即籍云父,号不村,黟之名宿,讲学家塾,出其门下以成名者不少也。又善歧黄星历之学,籍云之业乃其家传也。季号竹斋,服贾于外。兄弟三人,各事其事,无私财无私蓄,历数十年如一日。其家政之善,风俗之醇,概可睹矣。

   《黟县三志》卷15《艺文志 人物类 程鲁泉兄弟传》

99 徽州聚族居,最重宗法。黟地山逼水激,族姓至繁者不过数千人,少或数百人或百人,各构祠宇,诸礼皆于祠下行之,谓之厅厦。居室地不能敞,惟寝与楼耳。族各有众厅,族繁者又作支厅,富庶则各醵钱立会,归于始祖或支祖曰祀会厅,为会惟旧姓世族有之。

   嘉庆《黟县志》卷3《风俗》

100 (徽州)益尚文雅,宋名臣辈出,多为御史谏官者。自朱子而后,为士者多明义理,称为“东南邹鲁”。

   弘治《徽州府志》卷1《风俗》

101 新安多世家强盛,其居室大抵务壮丽,然而子孙能世守之,视四方最久远,此遵何德哉!新安自昔礼义之国,习于人伦,即布衣编氓,途巷相遇,无论期功强近、尊卑少长以齿。以其遗俗醇厚,而揖让之风行,故以久特闻贤于四方。

   《太函集》卷1《黄氏建友于堂序》

102 夫以文献概吾乡,其著者称岩镇。岩镇盖万家之市,其著者称诸方,方太学銮故以藏书倾邑里。

   《太函集》卷32《方在宥传》

103 岩镇甲歙四境,其市万家,故多荐绅大夫,郡县博士者三之一。

   《太函集》卷34《潘汀州传》

104 新都故文献国,多秉礼之宗,不庙而祠,比屋相望;尊王修古,酌两可而并行。

   《丰南志》第8册《奚谷南吴氏敦本祠碑》

105 新安为朱子阙里,而儒风独茂,岂非得诸私淑者深欤!

   康熙《绩溪县志续编》卷3《硕行》

106 我新安为朱子桑梓之邦,则宜读朱子之书,取朱子之教,秉朱子之礼,以邹鲁之风自待,而以邹鲁之风传之子若孙也。

   雍正茗州《吴氏家典 序》

107 徽州在大江之南,溪山环峙,灵洲特钟,白晋太康中易名新安以来,代有伟人,于江左实为望郡。余曩备官词垣,承乏史职,获睹《儒林传》所列江氏永、汪氏绂、戴氏震诸人著述宏富,卓卓可传,穆然于紫阳道学之传,历今犹在,不禁翕然慕之。

   道光《重修徽州志 叙》

108 (程)怀差奉命守徽州,见夫长江千里,黄河障之,奇峰异观,不可殚述。行其野,则村墟刻镂,桑麻铺彼,比户习弦歌,乡人知礼让,未尝不厥然发愤而兴起,曰:“此其俗化之厚,与其乡先生教泽之长也。”……人文辈出,鼎盛辐臻,理学经儒,在野不乏。

   道光《重修徽州府志 序》

109 商居四民之末,徽俗殊不然。歙之业鹾于淮南北者,多缙绅巨族,其以急公议叙入仕者固多,而读书登第、入词垣跻月无[HT]仕者,更未易卜数。且名贤才士,往往出于其间,则固商而兼士矣。浙鹾更有商籍,岁科两试,每试徽商额取生员五十名,杭州府学二十名,仁钱两学各十五名。淮商近亦请立商籍,斯其人文之盛,非若列肆居奇、肩担背负者,能同日语也。自国初以来,徽商之名闻天下,非盗虚声,亦以其人具干才、饶利济、实多所建树耳。故每逢翠华巡幸,晋秩邀荣,夫岂幸致哉。则凡为商者,当益所劝矣。

   《歙事闲谭》第18册《歙风俗礼教考》

110 士尚气节,矜取与,其高者杜门却轨,自偶古人。乡居非就试罕至城府。各村自为文会,以名教相砥砺。乡有争竞,始则鸣族,不能决,则诉于文会,听约束焉;再不决,然后讼于官,比经文会公论者,而官藉以得其款要过半矣,故其讼易解。若里约坊保,绝无权焉,不若他处之把持唆使之纷纷也。

   《歙事闲谭》第16册《歙风俗礼教考》

111 黄山峰峦奇特,气脉雄厚,江南之名山也。山脊有箬岭,歙太二邑交界处,歙在箬岭以南,为新安首邑,多大村巨族。吴氏尤为歙之世家,溯自唐宋以来,已千数百载于兹矣。吴氏代有文人,载在史乘者,斑斑可考焉。盖由山川雄厚,奇特之气,磅礴而郁积而钟之于人,秉其气者,达而在朝为名卿、为循良吏,其未通显者,亦不失为朴学,而不欲仅以诗文传也……歙大邑也,而新安名郡也,世称程朱阙里,彬彬乎文物之乡也。

   歙县《丰南志》第7册《读新安吴氏诗文存书后》

112 四方谓新安为“东南邹鲁”,休宁之学特盛。

   万历《休宁县志 重修休宁县志序》

   万历《休宁县志》卷1《舆地风俗志》

114 四方谓新安为东南邹鲁,休宁之学特盛,岁大比与贡者至千人。

   康熙《休宁县志》卷1《风俗》

115 自宋元以来,理学阐明,道系相传,如世次可缀。明初士不工煦,悦为弟子员者,由乡里以刺报,后渐户诵家弦矣。随牒应试,防冒籍严于他邑,以地为经商捷径,流寓多也。

   康熙《祁门县志》卷1《风俗》

116 婺人喜读书,虽十家村落,亦有讽诵之声。向科举未停,应童子试者,常至千数百人。迩来渐次减至五、六百人,文风亦日下矣。

   光绪《婺源乡土志 婺源风俗》

117 学校者,化民成俗之本也。州县立学,始自宋之庆历。而南渡后,徽为朱子阙里,彬彬多文学之士,其风埒于邹鲁。

   乾隆《绩溪县志》卷3《学校》

118 (绩溪)自朱子以后,多明义理之学。

   乾隆《绩溪县志 风俗》

119 《知新录》云:“徽郡好离家,动经数十年不归。读晋《司马杯传》有云:杯未败时,燕会,娼妓作新安人歌舞离别之辞,其声甚悲。后杯果徙新安。则知此风自晋已然。盖新安居万山之中,土少人稠,非经营四方,绝无治生之策矣。”又云:“周小司徒,凡地讼以图正之,盖当时先王,量地制邑,即有地图在于官府,民有讼,即于图正之。今各县黄册专管一县之税,民间卖地买地,必先于黄册挂号,一年一造,缴于库,亦即古人之意也。特职其事者,往往上下其手,以致事讼不息,而地讼之为累,在新安为尤多。”

   《歙事闲谭》第28册

120 歙人出贾时期。《今事庐笔乘》云:“淳熙《歙县志》:‘山限壤隔,民不染他俗,勤于山伐,能寒暑恶衣食’”。而明万历志《风土论》则云:“至正德末、嘉靖初,则稍异矣。出贾既多,土田不重”。承尧按:“吾许族家谱载,吾祖于正统时,已出居庸关运茶行贾,似出贾风习已久,志言殆举其概略耳。”又按:“淳熙《歙县志》,殆所谓罗鄂州《新安志》也。”

   《歙事闲谭》第1册

121 黄孝则(南宋歙县人)……十七岁父早逝,兄商游不归,独奉母抚侄孙泰,乡里巨细事咸推主维。

   歙县《潭渡黄氏族谱》卷9《宋逸民黄德庵传》

122 新安僻居山溪中,土地小狭,民人众,世不中兵革,故其齿日益繁,地瘠薄,不给于耕,故其俗纤俭习事。大抵徽俗,人十三在邑,十七在天下,其所蓄聚则十一在内,十九在外。

   《徊州山人四部稿》卷61《赠程君五十叙》

123 今新安多大族,而其在山谷之间,无平原旷野可为耕田。故虽士大夫之家,皆以畜贾游于四方。倚顿之盐,鸟倮之畜,竹木之饶,珠玑、犀象、玳瑁、果布之珍,下至卖浆、贩脂之业,天下都会所在,连屋列肆,乘坚策肥,被绮噻,拥赵女,鸣琴亭屣,多新安人也。

   《震川先生集》卷13《白庵程翁八十寿序》

124 嘉定南翔,大聚也,多歙贾,(李)君遂居焉。亦时时贾临清,往来江淮间,间岁还歙,然卒以嘉定为其家,……歙山郡,地狭薄不足以食,以故多贾,然亦重迁,虽白首于外,而为他县人者盖少。君固乐南翔风土,而其为人有惠爱,虽南翔,亦惟恐其不留也。

   《震川先生集》卷18《例授昭勇将军成山指挥使李君墓志铭》

125 新安土硗狭,田蓄少,人庶仰贾而食,即阀阅家不惮为贾。

   《唐荆川文集》卷15《程少君行状》

126 富室之称雄者,江南则推新安,江北则推山右。新安大贾,鱼盐为业,藏镪有至百万者,其它二三十万,则中贾耳。山右或盐,或丝,或转贩,或窖粟,其富甚于新安。新安奢而山右俭也。然新安人衣食亦甚菲啬,薄糜盐齑,欣然一饱矣。惟娶妾、宿妓、争讼,则挥金如土。余友人汪宗姬,家巨万,与人争数尺地,捐万金;娶一狭邪如之。鲜车怒马,不避监司前驱,监司捕之,立捐数万金。不十年间萧然矣。至其菲衣恶食,纤啬委琐,四方之人,皆传以为口实,不虚也。

   《五杂俎》卷4

127 吴之新安,闽之福唐,地狭而人众。四民之业,无远不届,即遐陬穷发,人迹不到之处,往往有之。诚有不可解者,盖地狭则无田以自食,而人众则射利之途愈广故也。余在新安,见人家多楼上架楼,未尝有无楼之屋也。计一室之居,可抵二三室,而犹无尺寸隙地。

   《五杂俎》卷4

128 ……歙故名州,今以岩邑,当南辅,其地方三百里而羡,视子男过之。其民出糊口者遍四方,即食土之毛,无虑万万指,其业诗书礼乐修正业者什二三,大半以贾代耕,习心计。其俗多武健自负。

   《太函集》卷6

129 新都岩郡,食指百倍四方,其民率以贾代耕,不能不糊口于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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